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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事(完)团孟/虞孟

现代AU

自带前世记忆的黑心老板龙文章X孟烦了X烦啦青梅竹马控制欲有点强的兄长虞啸卿

1.

 秋高气爽。

 孟烦了和龙文章从家里被打了出来。要不是孟母拉着孟父,他们也许会被追到大街上。

  在两小时以前,来拜访孟家的龙文章表现得是彬彬有礼,博学多才。他靠着坑蒙拐骗成性练就的口才,和一脑袋瓜子乱七八糟的文化知识哄得孟父乐得天花乱坠,啧啧称道,甚至答应要把心爱的藏书借予他翻阅。可当话题被有意无意地扯到孟烦了的终身大事上——孟父一口咬定了他的女婿虞啸卿。哪怕孟烦了已经在桌子底下狂踢龙文章的腿,他也没打退堂鼓,而是货比三家似的毛遂自荐起来。他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身的阅历和优势,无一不是半真半假,把已经对他精神免疫的孟烦了都听得一愣一愣。

  他说起自己走过的大江南北,自己的辉煌创业史,自己出色的野外求生技能…龙文章仿佛是个带货主播,把自己给端上链接,恨不得在桌上把衣服脱光了360度旋转展示。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孟父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地发起火来,随手就抄起了孟母手上的扫把。

  于是两小时以后,流落街头且身上一分钱没有的二人蹲在地上权衡良久,派了小猪崽子同志向虞总发电求助。

 

  张立宪作为虞啸卿的亲随之一,经过数年的言听计从和无脑崇拜,收获良多——他对虞啸卿不论生理还是心理动态已经了若指掌,能做到万事提前一步考虑。如今,他依旧尽心尽责地做着司机,他依旧保持着对虞啸卿周围气氛的敏锐,但现在他很迷惑。虞啸卿今天的上班的时候表现出得心情愉悦和不紧不慢让整个部门都稀奇地放松,大家甚至开始逗趣打闹,聊天摸鱼也没人管制。而在十分钟前虞啸卿接了个电话——现在他们接到了孟烦了和他的姘头,张立宪庆幸自己能当这个司机,因为其他员工都要在突然加大的工作量里报销掉今天一晚了。            

 

  此时虞啸卿正坐在副驾上沉默不语。

  张立宪觉得她的女友陈小醉肯定特别愿意坐在这辆车上,她可是顶关心虞啸卿和孟烦了的感情生活。

  车后座的两人难得一见的安静。

  孟烦了的嗓子里像被塞了把枪,平时喋喋不休的贱嘴巴闭得牢牢。他看着后视镜里虞啸卿的脸已经料到他的没谱亲爹把他给起诉了。孟烦了使劲瞄着龙文章,寄希望于他能像个小丑一样突然地整起活来,否则他就要尴尬死了。

“后天我就回禅达。”龙文章没头没尾地忽然来了一句,“我生意还要做呢。”

“那我也回。”孟烦了听见他终于出声便欣喜地转过去,想都没想地就跟了一票。

“不行,你可是孟家的小猪崽子,你得留下来照顾爸妈。”龙文章难得一口回绝他,也不看孟烦了,只是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世界。

孟烦了推他也不理,最后悻悻地缩在另一边的车座上。

 

  虞啸卿头疼的选择闭上眼睛不看——他对于他们之间流转的这种不分你我感到不舒服。

  他嫉妒,而且很嫉妒;但他没办法,他拿孟烦了没办法。这些往日只会出现在孟烦了心中的纠结现在随着孟烦了跑到了他的心里。

  深陷爱意原来会让人变得这样软弱。

 

  年少时的虞啸卿对于自己的事情近乎偏执的专注——孟烦了第一次来到他家的场景他完全不记得。虞啸卿只知道那天他的父亲领了个小孩到他的房间,和他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他便继续一个人读书练字。

  小孩在暑假天天来他的房间报道,于是孟烦了脸也逐渐在虞啸卿脑海里清晰起来。他眼睛是明亮水润的,但总是遮遮掩掩地不敢看人;他有个不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总是抿着;卷曲柔软的头发下是一张小小年纪就看起来满腹心事的面孔。

  他们不怎么说话,反倒让两个人都轻松起来。虞啸卿本就不喜欢叽叽喳喳和吵吵闹闹,现在可以说是非常的正正好好。孟烦了长得瘦小,在角落里一坐,就像件衣服似的让人很快忽略掉,虞啸卿可以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直到某一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角落里的那件自己和自己玩的小衣服不见了——正在院子里的树上挂着呢。

 

  虞啸卿用手臂硬生生托住了摔落的孟烦了,从此多了一件贴身的小棉袄。孟烦了在事后被孟父严厉地教训了,哭得一抽一抽地抓着自己的衣角道歉,手忙脚乱地给自己端茶倒水,还想喂饭。可惜笨手笨脚的小孟烦了只会把简单的琐事变得复杂——他举着勺子半天也喂不到虞啸卿的嘴里,不知所措的样子像一只不小心打翻水杯被吓到的猫咪。虞啸卿被他逗乐,难得露出了微笑。

  小孟烦了呆呆地望着虞啸卿,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芒——他在开始变得像个孩子,至少是在虞啸卿的面前。他会叫虞啸卿“哥哥”,会等他放学,会和他探讨学问,也会偶尔撒娇,他们总是在一起。

 

  而虞啸卿没想到的是不和他在一起的孟烦了。

  他看见孟烦了用那张总是“哥哥,哥哥”唤着他的小嘴,同时和三个人吵架,同时。

  那个场景可太有意思了。

“呦喂,您这真没创意,隔夜屎都吃不上吧。”

“怎么呢,长得和一万兽园似的还不让人看了?”

“瞅瞅您什么德行,快像个人了。”

  虞啸卿笑出声,大笑出声,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笑过。

  他心的一部分于是被分走,再也无法专注于自己,他总能想到孟烦了。一本书,一封信,他的心在孟烦了二十二岁时被带到了不知哪个天南地北,现在才跟着孟烦了一起回来。

  真是可爱又可恶的孟烦了。

 

  龙文章说走就走,丢下孟烦了在北京。他的机票钱还是虞啸卿掏的——说是借的。

“走了啊!”

“我是你财务,秘书,行政助理!”孟烦了不甘心地朝他大喊。

“你知道就行!”然后龙文章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安检。

“忒不要脸。”孟烦了嘟嘟囔囔骂着。

  虞啸卿默默站在他身旁看着他瞅着那人离开的地方发呆,伸手扶住孟烦了的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孟烦了立即意识到虞啸卿细腻的安慰,顿时愧疚起来。他干燥修长的手从自己的背上滑落,包裹住自己的手,很有分寸地握住。

“回家吧。”

  他们没有回到老宅,而是到了另一处——对于二人来说正正好的房子。孟烦了受宠若惊的和虞啸卿过起了日子。 现在他每天都会到父母家挨一顿骂,然后回来。

  他尝试安定下来,结果只找了个兼职——因为他已经在禅达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很多份。

  日子在安逸中消磨,他和虞啸卿越来越默契,他们像过去一样总是在一起。

  而孟烦了却总会想起贱兮兮的龙文章,想起禅达,想起屡屡出现在他梦中的月亮。

  龙文章和他吹嘘禅达现在成了知名旅游景点,客人络绎不绝,他们的饭店生意火爆日进斗金。微信群里不辣和蛇屁股一唱一和的抱怨老板的压榨,把孟烦了看得乐不可支。

  过去二年他和龙文章数不清地待一起的夜晚,或是自愿或是被绑架也好,不经意抬头总看到那盏清晰的月亮。

  禅达不是大都市,这里还有深夜。夜空紫黑,月亮和它的周围晕开一点模糊的白色。孟烦了会想对着月亮发呆的龙文章会通过月亮思念什么,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儿。

  某日晚上他们在院儿里乘凉。

“烦啦,月亮上有月亮婆婆你知道吗?”

“您西北风都能喝多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龙文章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回荡,他开始蓄起劲儿。孟烦了费力地斜着身子要去捂他的嘴,但紧接着他就开大了分贝,豪气万丈的放声朗诵起最后一句。

“此事古难全啊!!!”

  这一声惊得路边野狗也叫了起来。于是各家的狗都叫了起来,夹杂着各种方言的咒骂声,又是热热闹闹的一夜。

 

2.

  孟烦了想不到虞啸卿竟主动提出要去禅达。

  那天他们正窝在一块儿看一部爱情电影。可是电影太无聊,孟烦了拿起手机对着龙文章发来的微信傻乐。

“去禅达吧。”虞啸卿突然开口。

“我安排妥当和你一起去。”他垂下眼睛看着自己和孟烦了始终交握的手。

  他必须要面对,孟烦了也是。

  他不想他们的爱情也会是一部让孟烦了无聊的电影。

  孟烦了犹犹豫豫地答应了下来,而一落地,便马不停蹄就要拉着虞啸卿去南天门大饭店。

  却被拒绝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虞啸卿红着眼睛,睫毛颤抖。

  孟烦了想多了,孟烦了想错了。虞啸卿的悲伤没有像大厦倾倒一样壮观,而是像一只被弃了的幼兽,在风雨中颤抖和呜咽着。

  天之骄子的虞啸卿一难过,空气都在下沉。孟烦了从头顶生出一种如禅达的雨一般轻柔落下的悲情,四散到手脚,指尖也跟着发麻。

  他的心脏像被撒了盐一下皱巴起来。

“你会回来吗?”虞啸卿问着孟烦了。

  他会回来吗?他问着自己。

  孟烦了转过身,他不愿意看,他不敢看,他心中巨大的愧疚感快要吃掉他自己。但他闭着眼睛又转回来,犹豫地伸出双手,握住了虞啸卿的手用力捏了捏。

“我会回来的。”

  然后他收到一个温柔的拥抱。

“我的了儿已经长大了,我会相信他。”

  小小的孟烦了在他心中埋下一颗酸涩的果实。而如今他已等到而立之年,这颗瘦小干瘪的果子终于开始变甜。

 

  孟烦了用力地拍着大饭店的木门,招牌都快被他震下来,引得隔壁迷龙嚷嚷着要出来踢他,但那扇他曾经畅通无阻的破门就是不开。当他的手发麻发痛,垂头丧气坐在墙根时,龙文章打开门上的方孔,朝他嫌弃的看着。

“干什么呀,打扰老子清梦”

“您为什么不开门?”

“孟烦了,你总嫌我入侵你的生活,我现在给你自由你到不乐意。”

  孟烦了不再伶牙俐齿,他快哭了。

“哟 小猪崽子要掉小珍珠啊?”

  龙文章总算打开门,蹲下来戳着孟烦了一脸嘲弄。

“孟烦了把你的眼泪给我憋回去,你要开开心心,长命百岁。”

 

  说完龙文章就自觉乌鸦嘴,上辈子他又是三米之内又是同命地挂在嘴边,最后却是阴阳两隔。死后的事他不知道,但是看孟烦了依旧托生成了这副成天捉摸不透自己的模样,想必死的时候也从未想通。

“孟烦了,我可要回去睡觉了。”

  他起身要走却被拽住了衣角。

  龙文章扭来扭去就是挣脱不了,外套都要被拧成麻花了。于是他干脆把外套脱下来留给孟烦了,转身就要进屋。

“我们可是同命。”

  龙文章在月光下缓慢转过身,看见孟烦了还是蹲在原地。声音是迷迷糊糊从他的膝盖间传来的。

  纵使已经地转星移,在孟烦了不知道的数十年以前也有一个喜欢惹是生非不得安宁的龙文章。他在禅达城里,在祭旗坡,在南天门上,仰望着头顶这一轮明月。

  那月亮是否也同样在呆望着他?

  看着他的一生是如同怒江一样的不知方向地奔流汹涌,澎湃激昂地要与岸上的顽石叫嚣对抗,妄图掀翻陆地的荡气回肠。故事的结局,他也如滔滔怒江,黯然汇入了时间的大海——他坠入时是否激起了千层大浪?他沉没时那些在岸边看着他的人会去向何方?

 

  我亲爱的孩子,你是否会因为生在那个天造地设的逆境而感到不公和迷茫?

 

  龙文章知道比苦还苦是药苦,比药苦的是命苦,是伤人伤己的苦,是有苦说不出,是人人都苦。此生的龙文章想他也许就是欠了东西,所以上辈子苦完这辈子又继承了苦的记忆——他成了旧世界的残党,登不上新世界的大船。

  但他还是决定做些什么,这样他才是龙文章,于是便来到禅达与旧党为伴。

  孟烦了鼓起勇气说了这句要命的承诺,却没得来他期待的反应。

  他期待的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但龙文章会怎么想?他会不会已经放弃了?孟烦了在无限的怀疑的无限的嵌套中折磨自己。好在此刻他的脸没人能看见——那必定会像一只丧家犬。

“那还不快起来!”龙文章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便转身朝里走去。

“三米之内!”还趾高气扬的吼道。

  孟烦了被他踢得有些吃痛却没有愣神,立刻捡起地上的外套高高兴兴的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他看不到龙文章此刻的嘴角快咧到耳朵根。因为有一股这个世界欠他龙文章的甜味儿,不再是血的味道,总算是从时间的长河,拐了无数个弯,兜兜绕绕流到了他的心里。

 

  第二天俩人手拉手找到虞啸卿,三个人在青天白日里来了一个不伦的坦白局。这回虞啸卿也没忍着,直接给了龙文章一个巴掌。他被扇在一边摸着脸不敢动弹。

  孟烦了怯怯地捏着手指。而虞啸卿发泄完,收拾好自己的表情,郑重地和孟烦了宣布了一个决定——他要留在禅达,即使因为工作原因还总是要回北京。

  孟烦了觉得不值当,替他感觉麻烦,但是虞啸卿不这么想。

“爱一个人哪有什么值不值当。”爱就是爱,不质疑也不衡量。

  虞啸卿搂着孟烦了的双臂迫着他抬起头和自己对视。

  就在孟烦了被他盯得脸红时开口了,“我们在一起十五年,你离开了。你回到我身边两个月,你又要离开了,我会没办法生活下去。”

“是我离不开了儿了。”

 

  孟烦了听到这些话立马拧巴起来。他面对虞啸卿时,也许是因为充斥着整个青春期的暗恋,总有那种少女思春的情怀。他们之间就像窗外的阳光明媚,经过无数个禅达的雨季洗礼显得尤为剔透。伴随着清脆的鸟鸣,古色古香的木雕窗前,二人就要开始卿卿我我。

  龙文章蓄势待发地眯起眼睛,像只找着吃食的大野狗一样,冲过来就用手把住孟烦了的头,用力来了一口小猪肉。孟烦了被整得皱着眉头直叫唤——他被这臭狗拧到了脖子,还沾了一脸口水。于是龙文章当下又挨了虞啸卿一个五百,面色红润但死不悔改。

 

尾声

   事已至此,孟烦了勉强称得上是荣归故里——毕竟他是拖家带口回到的禅达。虞啸卿大手一挥在别处购置了一个院落作为和孟烦了的家,大操大办地差人装修起来,他忙前忙后地亲自盯着工人,又自己去置办家具。孟烦了觉得虞啸卿有种小孩子玩过家家式的开心,是一种儿童身上常见的纯真和一本正经的开心。

  这样的他让孟烦了心里那块儿总跟一切过不去的陈年坚冰化成了春水一摊。

  搬家那晚,月黑风高,爱情小偷(强盗)龙文章恬不知耻地翻墙摸进了主人的卧室。

 

  南天门大饭店依旧在不死不活地经营着,它迎来了一位嫌弃此地万分的投资人,然后成了夫妻老婆店——夫和妻以及老婆三个人的店。

  妻子虞啸卿每个月都会带着丈夫孟烦了回北京探亲,而小老婆龙文章则等到自个儿丈夫回来就会把人拐在旅馆闭门三天三夜。常客要麻一开始还会踢门骂街,“干撒子嘛,这钱你还要不要赚得!”然后就会被街角骑小电驴的黑车司机康丫拖走;郝老头子摇摇头,不回答豆饼对于三人关系的疑问;不辣和蛇屁股一边磕着从隔壁顺来的瓜子一边啧啧啧地起哄…

 

  迷龙拉着老婆在院门口看着这四不像的一家三口人来回来去地折腾,而一帮人渣子欢天喜地地在看热闹,嗤笑出声。

“孟烦了这犊子真能嘚瑟啊,这团长师座都给他拿下了昂?”

“你说什么?”上官靠在他怀里不解发问。

“没啥。”迷龙环住她的肩膀,轻轻摇晃身体。

  上官被他逗乐了,摸了摸自己已经五个月大的肚子,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迷龙,我想好了,我们的孩子就叫宝儿。”

迷龙一瞬间乐开花。

“宝儿好!就叫宝儿!咱们还要生四个,我都想好了,第二个就叫…”

 

  祝愿你我余生皆幸事。

 

FIN

作者的爱:看得开的人才能想得起上辈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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